扛著行李箱,從學校的一樓慢慢搬到三樓,鐵梯吱吱嘎嘎作響,氣喘吁吁地抵達後,打開教室的門,按下燈,我未來一年的臥室出現在我眼前。
左手邊看過去,盡是些實驗器材,左前方到底有流理台,看得出來這裡本來應該是化學教室,好在,沒有人體模型或是各種標本,不然要跟這些東西住一年,我應該會以為我在演惡靈古堡,成日與屍首作伴。
看起來,教室裡面可以滿足從醒來到睡著的所有需求,有床,有桌椅,也有流理台,廁所則在旁邊的小門出去;只是當時沒想到,原來我們的廁所還得跟校工一家人共用,早上醒來想上廁所,發現廁所裡傳來歌聲,那種不悅也是到後來才得知的了。
今天起,不該叫它教室,因為它是我們的臥室,一整年不會在這裡教學,會在這裡打理生活起居,但也許,這也是另一種教學,這個空間帶給我們的,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,我有點想起小時候流離失所時,生活環境條件比較低落的那幾年,好像,對這裡的怨懟就在那個瞬間灰飛煙滅了。
痛苦都是比較出來的,如果人生經驗不足,也無從比較;現在看來,果然每一個當下都是最好的,毋須過度抱怨,還是那句話:「既來之,則安之。」
好歹,我也在這張床上睡了幾百個好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