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度,兩小時的航程後,我終於降落在這個熱帶國家。
燠熱的天氣,讓人沒什麼耐心,但既來之則安之,既然什麼都不懂,不如就跟著人群走,反正一切都是新鮮的體驗,錯過了也可惜。
上了車,出了機場,沒想到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,後來才知道,原來我抵菲的那一天,既是週五,又是下班時間,而且我從最塞的機場離開,走最塞的羅哈斯大道,要前往更塞的中國城,所有塞車的元素加在一起,在台灣只要15分鐘的路程,在這裡,一口氣變成3個多小時。
下午五點出發,走在頗負盛名的落日大道上,看著天空從蔚藍變淡紅、轉成熔岩紅,再妝點上少女粉,然後所有光線明暗像是在Photoshop裡,從最亮緩緩地拉到了最暗,夜幕降臨,殺手沒現身,倒是車還繼續堵著。
好奇地看著周遭的人事物,不熟悉的路段,不理解的文字,不明就裡的塞車,堵著堵著,我的視線在隔壁那輛車上停留。
聽車上的前輩說,那叫Jeepney,吉普尼,是美軍二戰時期留下來的,以往是軍用車,現在改裝成菲律賓人獨特的交通工具,又矮又擠,人坐在裡面,可以往外望,照片中的女孩就這樣看著車外的堵車。手靠在臉上,像是咬著指甲,若有似無地思考著,好像在表達堵車的無奈,又好像只是放著空,看向遠方。
這是我第一次看著菲律賓女孩的眼神,好奇她在想些什麼,例如她要去哪?這時間搭車,感覺是什麼?擠不擠?習不習慣?為什麼把頭往車外看?
雖然說車很堵,但也沒堵到動彈不得,我們跟那台車的距離就這樣越拉越遠,一個前,一個後,然後慢慢地消失在車陣之中,再也看不到那個女生,也看不到那輛車,取而代之的,是其他輛吉普尼,也隨後跟上,重新從我視線的另一個方向,映入我的眼簾。
對我來說,她們是菲律賓人,我當然感到好奇;對她們來說,我是外國臉孔,她們也或多或少感到好奇。彼此都感到好奇,但也只不過就是擦肩而過,在這個國際化的都市裡,這就像是每一個瞬間一樣,好像很特別,卻又平凡至極。
這樣的擦肩而過,在馬尼拉的這一年,我體驗了無數次。